計程車司機(Taxi D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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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程車司機是1976年由馬丁·史柯西斯(Martin Scorsese)執導,由保羅·許瑞德(Paul Schrader)編劇的新黑色(Neo-noir)電影。由勞勃·狄尼洛(Robert de Nero)和茱蒂·佛斯特(Jodie Foster)主演。電影以第一人稱描寫崔維斯·畢克爾(Travis Bickle),一名計程車司機的經歷。本片被譽為史上最偉大的電影之一,美國電影學會AFI百年百大電影第47名及百年百大驚悚電影第22名,英國電影學會BFI視與聽(Sight and Sound)雜誌2012年導演投票最偉大電影第5名,也獲得多項奧斯卡獎提名,以及坎城影展最佳榮譽:金棕櫚獎,崔維斯也成為百年百大反派第30名,imdb也有高分的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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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大綱和分析:

憂鬱的開頭

    電影從紐約街頭開始,卻不是我們熟悉的紐約,高飽和度,模糊失焦加上緩慢飄移的霓虹燈,融合著黑暗的夜色,印象派般地展露強烈的對比。鏡頭轉到主角崔維斯迷茫且失神又帶些不安與憎恨的雙眼,電影開頭就顯示主角與眾不同的內心世界,以及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鏡頭轉到崔維斯在計程車行面試,第一人稱的視角但畫面卻經常地不對稱,顯示出主角內心的不安定與違和。從面試中可以了解他軍事的背景,空閒時間相當多,看似一個人生嶄新的開始卻帶些陰暗憂鬱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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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邪惡開始孳生

    一些崔維斯內心的自白可以得知他對這個世界的憎恨,鏡頭經常性地照到街上最骯髒的部分,妓女,皮條客,乞丐,成群結隊的有色人種等等。這些被崔維斯所認定的Low life,讓他覺得厭惡並覺得這個城市需要大清洗來使這樣的景象消失,同時盯著他鄙視的人們又能使他自我感覺良好舒坦。長期性的孤獨,遊走大街小巷,數之不盡的人群,汽車和高樓大廈,突顯在這部黃色計程車裡狹小的空間是如此地令人窒息,加上崔維斯不分時間以及區域的工作,使得他看到比平常的計程車司機還要多的都市黑暗面。這樣的經驗加上他過去觀眾未知的人生、使得他經常性地忽略社會美好的一面,而讓自己的眼界局限在街上的暴力與骯髒中,他的世界觀逐漸扭曲。

一絲曙光出現: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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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心中不斷滋生對世界的憤恨時,他看到了貝西(Betsy),正在為一位參議員作競選的工作,在他黑暗的內心和漫無目的的人生終看到一線曙光。"They cannot touch her"的內心獨白更展現崔維斯對關係的嚮往和想證明自己不是孤獨的衝動。如此令他著迷的貝西使他終於有了一個目標可以追求,但在貝西與他的同事湯姆看他的視角,兩人之間距離卻不可言喻地遙遠。而後他開始追求貝西,在不顧眾人的眼光下逕直向貝西走去,要求他出來喝咖啡約會,展現他對於心中目標的執著。但在後來他們約會,無論是在咖啡廳或是三級電影院,都可以看出貝西與崔維斯兩人的南轅北轍,整個文化背景以及世界觀完全地相反,格格不入。貝西對他來說像是這個齷齪的城市中唯一一片淨土,湯姆的角色,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上班族,對他來說則是這個社會的代表,因此他才如此不屑湯姆而對貝西則是無限的憧憬和想救贖他的心態。在之後貝西不再與他聯絡以後,他意識到貝西也是令他嗤之以鼻的社會中的一份子,才會當場辱罵她,"跟其他人都一樣"。

逐漸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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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崔維斯與其他司機的互動中,可以看到崔維斯和與自己最相像的一群人,也顯得非常疏遠甚至違和。尤其在他人在聊愉快的經歷時,他分享自己在路上的暴力事件,也可以看出他不同於他人的黑暗人生觀。而在一幕他將藥片放入水中,滋滋作響的發泡聲和逐漸zoom in的運鏡,像是逐漸沸騰的熱水,喻示著他內心逐漸走向極端的情緒。

日以俱增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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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崔維斯開計程車時也有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場景,像是交叉蒙太奇的跳表機和紅綠燈,看出他內心對這樣反覆性的厭倦,越來越快的剪接也感受出他日益俱增的他內心對這樣反覆性的不耐煩。他渴求自己能夠有所作為來改變這個城市,卻又缺乏目標或是計畫。在他一次載到參議員時,是他第一次向別人坦露他內心的想法,渴望紐約街頭被清洗,同時也一直表達對參議員的欣賞,可是實際上並不瞭解參議員的政績或是作為。後來他對參議員的口號"We are the people"的怨懟,因為這個口號表示參議員示站在人民(崔維斯所厭惡的世界)這邊,以及想證明自己以及摧毀人民希望的慾望,使他有了想刺殺參議員的行動。就如貝西對他的形容,walking contradiction,一個行走的矛盾。

神秘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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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一幕不斷被侵盆大雨所覆蓋而模糊的擋風玻璃一樣,漫無目標的生活,長期的孤獨造成其扭曲的世界觀,加上對於命運的盲目相信,以及不願承認自己注定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得是寂寞的事實,快被這些負面的心緒侵蝕到臨界點時,一個神祕的乘客出現了。這個由導演史柯西斯本人飾演的角色,向崔維斯訴說他想用.44 magnum手槍殺掉他偷情的妻子。這激發了崔維斯內心隱含已久的怨氣,成了崔維斯人生以及這部電影的轉捩點。從崔維斯調整一下後並注視著那位乘客得專注,之後向軍火犯購買武器便直接詢問那隻.44 magnum就可以得知,這個乘客對崔維斯將他毫無邏輯憤恨的世界觀都轉移到對暴力的狂熱。在與軍火販交涉時,他在試槍時,毫不猶豫把槍指著窗外的紐約市,象徵整個世界都與他為敵。   

初遇艾利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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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第一次遇到艾利絲(Iris)時,是艾莉絲衝進計程車後,又被斯波特(Sport)強行拉走。在拉扯之間,崔維斯卻死死盯著鏡子,默默看著一切發生,見死不救。後來斯波特還塞改他一張充滿皺褶的20元鈔票把他打發走,這帶給他非常深刻的印象。在如此這麼多反覆無常的工作中,他卻依舊記得在那之後他被一群青年丟雞蛋,停車等等瑣事,鏡頭也再度帶向揉爛的鈔票,為之後他的行動埋一個伏筆。

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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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開車遇到艾莉絲,之前深刻的印象使艾莉絲成為他新的目標,一個可以圓滿他想救贖並且有所改變的慾望。他上前詢問艾莉絲的消息,離開時斯波特喊他一生"cowboy!",讓人聯想到電影搜索者(The Searchers)中的Ethan Edwards,遵從自己的價值觀而不顧小女孩的心情也要將他救離他所認定的困境。

    他將鈔票視為救贖的象徵,塞給皮條客後便去說服艾利絲離開這個罪惡的地方。後來他與艾莉絲在咖啡廳見面,他便想說服艾利絲回歸正常生活。但艾莉絲早已習慣他熟悉的生活,而且連一個12歲的女孩都可以看出崔維斯內心充滿矛盾和破綻的價值觀以及扭曲的道德。艾莉絲在咖啡店的景象和貝西在咖啡店的景象十分相像,不同在於鏡像的關係,這象徵著貝西和艾莉絲兩人的對比,無論是社會階級和文化差異,但同時都是崔維斯想救贖的對象。

斯波特和艾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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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中算是唯一一個不是以崔維斯視角的鏡頭,是斯波特和艾莉絲跳舞的場景。即使對話十分的老套簡單,但畫面的陰柔優美和音樂的典雅,讓人對他們兩個之間的牽絆和情愛感到憐憫。在這個充滿罪惡又骯髒的公寓,還是存在著純潔的愛。

全新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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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維斯決定要開始行動,他燒掉了那些他從未寄出的花束,開始準備武器和裝備,快速的蒙太奇表現崔維斯對這儀式般的準備的熟稔和重視,好像即將要切腹的武士一樣地高尚,鏡頭轉到他頂著經典摩霍克族的髮型,有如重生一般。

血腥又令人意外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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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維斯在刺殺參議員的行動失敗,轉而去"解救"艾莉絲。他在那妓院中血腥地大殺四方,導演使用與之前風格不同,近乎黑白的陰暗濾鏡,除了過濾過於血腥的場景,同時讓觀眾有種置身崔維斯夢境的錯覺。後來他在自殺未遂以後,鏡頭用俯視的角度緩慢移動,加上莊重的配樂,我們看到一個不參雜崔維斯主觀意識的視角,撇除崔維斯這個行為的錢因而只看到後果,他成了一個對抗黑道並解救雛妓的英雄。

呼籲開頭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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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崔維斯回到正常的工作,偶然載到了拋棄他的貝西。貝西表示對崔維斯的重新接受,而崔維斯仍然是從鏡子中看著她。崔維斯在紳士地不收貝西的錢後,揚長而去,他調整了後照鏡,照到了他的雙眼,又照到朦朧模糊的紐約市,像電影開頭一樣,崔維斯的一生似乎將會充滿這樣的輪迴。

 

電影中經典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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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電影有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鏡頭,像是他在電影院中比劃著他的手,看著他手指的陰影壟罩他的眼睛,時而又重見光明,最後化為一把槍。整個動作像是預示崔維斯在整部電影的心境,經常壟罩在黑暗中,時而找到目標又重見光明,最後的槍則是他用暴力成就他內心扭曲的道德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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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最經典的與自己對話"You talkin' to me?",是崔維斯本我浮出表面,壓制自我的象徵。假開槍像是他殺死了那個一直被壓抑的自我,而本我從此被解放出來,成為了全新的崔維斯。

觀後感想:

    這部電影可以說是史上最偉大的第一人稱電影,寫實地描繪人的孤獨和自我憎恨。完美地運用濾鏡和攝影給觀眾前所未見的紐約市,也讓人更能體會崔維斯意象化的心境。崔維斯這個角色充滿著矛盾,他憎恨這些他所視為的卑賤人群,但他的計程車收入來源卻有很大部分來自於他們;他憎恨這個骯髒的城市,卻又總是在特定區域和夜晚工作也不願去面對世界美好的一面;他覺得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卻不願面對自己與這個社會的疏遠以及不適應;他總是想救贖他與他素昧平生的人們,卻不願正視自己才是需要被解救的。崔維斯離我們似乎遙遠卻同時又不可言喻的親近,因為我們每個人內心有一部份的崔維斯,活在自己的世界,有時會有怨天尤人的想法,偶爾洩漏出藏在內心深處種族歧視,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而只會怪罪到別人或是整個社會。 計程車司機只是將我們內心所有的黑暗面放大並真實地呈現到我們眼前,提醒自己有時我們要跳脫自己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世界。

 

感謝您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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